机器狗还是虚拟偶像，人类会更爱谁？

前两天，小鹏汽车生态企业新成员“鹏行智能”发布了一款引人注目的智能机器马第三代原型机，内部代号为“小白龙”。这款机器马不仅可以骑乘，而且拥有丰富多彩的表情和肢体语言。它支持触摸交互和语音交互，让人与它的互动更加便捷。

“小白龙”的亮相引起了公众的热议。一些人觉得它可爱至极，而另一些人则觉得它的外观颇为诡异。小鹏汽车方面希望这款机器马能成为小鹏车主的第一个智慧交通工具。作为一个工具，它如何理解我们的情感和需求呢？它又如何实现情感的交流呢？

早在八月份，小米发布了一款仿生四足机器人——CyberDog机器狗。这款机器狗首先提供给米粉、工程师和机器人爱好者，售价为9999元，相当于一部高端手机的价格。如果你选择养一只金毛狗，按照普通的养法，一个月的开销在一千元左右。这意味着，如果你用养金毛狗十个月的钱，就可以购买一款仿生四足机器人。

与真实的狗不同，你不需要照顾、关爱和陪伴机器狗。你只需要使用它，让它陪伴你。机器狗能跑会跳，可以听从你的指令、识别你的声音，并跟随着你运动。它采用了英伟达Jetson Xavier NX人工智能平台，具备高达21 TOPS算力的“大脑”，能够理解你的指令。它的理解是基于数据和算法的，就像它的机械外壳一样冷冰冰的。

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这句话已经流传了很长时间。根据考古学家的说法，狗可能在1.4万年前就被人类驯化了。那么机器狗呢？虽然它们为我们提供了便利和陪伴，但它们是否能替代真实的狗在情感上的交流和陪伴呢？这仍然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在遥远的1999年，索尼推出了一款名为爱宝（AIBO）的消费级机器宠物狗。这款机器狗凭借先进的软件控制，不仅能够响应语音指令，展示多样化的“情感”，还能载歌载舞，成为家庭娱乐的新宠。

时间跳转到2020年6月，波士顿动力推出的四足狗型机器人Spot正式进入商用市场。虽然定价高达7.5万美元，但Spot凭借其强大的功能成为了开发人员和第三方平台的得力助手。从建筑到远程医疗，Spot都能轻松应对，虽然主要面向企业客户，但它的出现无疑为行业带来了革命性的变革。

与此特斯拉的野心则更大。在今年的特斯拉AI日上，马斯克宣布明年将推出跳舞机器人Tesla Bot原型产品。这款机器人旨在成为家庭的贴心助手，像保姆一样为家庭提供便利。无论是危险、重复还是无聊的工作，Tesla Bot都能轻松胜任，如跑腿去便利店购物、整理家居用品等。

无论是机器狗还是机器人，除了实用功能外，它们还有一个共同点——满足人类在赛博社会的陪伴需求。而虚拟偶像也是满足这一需求另一种方式。虚拟偶像和机器狗、机器人一样，背后都依赖人的算法。但不同的是，机器狗是独立的产品，而虚拟偶像背后则有“中之人”，即提供配音和动捕的真人。虽然受限于技术成本和价格，机器狗等产品的受众有一定的门槛，但追随虚拟偶像则是一种轻松的选择。

无论是机器狗、机器人还是虚拟偶像，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采集社会数据，分析人们的喜好，然后定向制作和推送内容，以收拢人心和金钱。它们背后的设定和运营策略都是为了更好地满足人类的需求和期望。近期，饭圈经历了一场整治风波，偶像频频陷入争议，导致粉丝的底线不断降低，似乎只要不触碰法律红线就能接受。即便如此，偶像失格的事件仍然时有发生，坚守本色在金钱与名利的诱惑面前成为一项挑战。

相较之下，虚拟偶像似乎在这场风波中表现得较为稳健。各大平台、经纪公司与品牌纷纷投身于虚拟偶像的打造。例如，爱奇艺的潮流虚拟偶像厂牌“RiCH BOOM”已在多档综艺节目中崭露头角，并与众多品牌展开合作；乐华打造的虚拟偶像女团“A-SOUL”出道仅一个月，首单《Quiet》MV便在全平台获得百万播放量，五名成员微博粉丝总数更是突破600万。屈臣氏推出的“屈晨曦”和华硕推出的“天选姬”背后，同样离不开粉丝们的热情支持。

据艾媒咨询数据显示，2020年中国虚拟偶像核心产业规模已达34.6亿元，同比增长70.3%，预计2021年将增至62.2亿元。调查数据显示，八成网民每月为虚拟偶像花费在1000元以内，更有37.6%的网民表示愿意为虚拟偶像投入更多资金。

虚拟偶像的魅力不可小觑，因为它们同样能够满足人们的情感需求，让粉丝的爱意得以安放，不会落空。随着“元宇宙”概念的兴起，虚拟偶像行业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在未来的全真互联网时代，虚拟偶像将成为与真实世界并行的“元宇宙”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当我们探讨技术进步到达奇点，AI觉醒时，完全自主的虚拟人的出现，让人不禁有些担忧。这一设想常常出现在科幻电影的情节中。正如《银翼杀手》中所提到的，是否具有抒情诗的能力、能否听懂或说出笑话，成为了辨别真人的重要标准。智能机器无论是机器马、机器狗，都强调其智能情感交互能力。那么，当交互能力进一步提升，又会走向何方？

事实上，背后都是算法的力量在驱动，而算法的背后则是不断研发和改进的人们。算法已经渗透到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无论是机器狗的头内，虚拟偶像的背后，还是手机里的应用程序中，尤其是短视频app。根据最新的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报告，短视频和直播已经成为全民娱乐的新宠。截至今年6月，已有8.88亿人观看短视频，6.38亿人观看直播。可见，虚拟世界与真实世界的界限正在逐渐模糊，而虚拟偶像与算法的结合，也将为我们带来更多惊喜与可能。在硅谷，高科技领域的精英们很早就对屏幕上了瘾所带来的风险保持警惕。他们深知过早让孩子接触电子设备可能会阻碍其发育，他们更倾向于让孩子远离这些设备。尽管成年人的大脑已经停止发育，但长期使用电子设备依然会分散注意力，重塑思维方式。尽管算法在不断进化，以指数级的速度发展，但大多数人的智力却并未跟上这一步伐。在智能机器和越来越精明的算法的映衬下，人类似乎显得相对逊色。

我们不能否认技术的巨大进步所带来的好处。技术的进步释放了生产力，创造了无数新的可能，满足了人们多样化的需求。例如，对于那些只想得到宠物陪伴而不愿照顾宠物的人来说，机器宠物应运而生，为他们带来了极大的便利。短视频也为许多人带来了即时性的快乐。尤其是游戏，对于社交恐惧症患者或因其他原因被主流社会边缘化的人来说，游戏就像是一个避风港，让他们在其中找到安慰和乐趣。

随着技术的日益发展，游戏越来越逼真，人们对现实的逃避也变得越来越强烈，但这并不意味着不真实。以《动物之森》为例，玩家们在游戏同创造的菜园、欣赏的鸟语花香都仿佛真实存在，给玩家们带来真实的快乐。技术克服了时间和距离的限制，让人们能够瞬间实现亲密的交流。这些虚拟的电子设备和环境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包围，让人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如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尝试逃离互联网的电子世界。他们卸载社交媒体应用，关闭消息通知，甚至试图回归田园生活以求内心的平静。他们渴望找回清醒、自主运作的大脑，重新与真实世界建立联系。是的，“工具性质的物品会默默为你服务，始终如一地忠诚于你的需求；而带有非工具性质的东西则会主动靠近你，诱惑你，试图从你身上获取更多，甚至操控你的行为。”在Netflix纪录片《监视资本主义：智能陷阱》中，那些曾经享受过技术红利并立足于硅谷的人们，现在表达了对技术现状的深刻担忧。显然，技术的步伐并未停止，而是正在不断前行。

回顾工业革命初期，马克思依据当时的社会背景，对机器替代手工劳动产生的异化现象进行了深刻批判：“机器虽然解放了人们的双手，但同时也让一部分工人回归原始劳动状态，另一部分工人则沦为机器的附属品。” 而如今，从手机到智能家居，再到全屋智能、设备智能、宠物智能、保姆智能等，智能科技的飞速发展让我们目不暇接。它们不仅解放了我们的双手，更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我们的伙伴和伴侣。这种包围感是否会导致人类的某种退化？或者，当我们被智能机器和硅基生物环绕时，是否偶尔会感受到作为碳基生物的孤独和疏离感？这些问题值得我们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