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奇平：智能经济的“智”与“能”

近日，李彦宏新书《智能经济》出版，剖析人工智能、新基建与智能经济的关系，探索新时代经济发展的新动能、新空间、新范式，展望智能经济下的思维转换、经济变革、产业转型、服务治理与社会生活的新图景。

在本书的新书研讨会上，中国社科院信息化研究中心主任姜奇平做了主题演讲，阐述了他对智能经济的深入理解。以下为演讲稿实录。

李彦宏《智能经济》一书的出版，提出了一个很好的概念，就是智能经济。

凡事，名不正则言不顺，这场信息技术革命，到底带给我们的是什么呢？这是这本书，着重要讲的问题。

01

信息是风动，知识是幡动，智慧是心动

上个世纪，我在国务院信息办工作，有一次请教前中宣部部长朱厚泽，现在对于新经济到底是信息经济，还是知识经济，大家的看法不一样，信息产业部主张叫信息经济，科技部主张叫知识经济。

您觉得用哪个词比较好？朱老想了想回答我说，应该叫智慧经济。

请注意，这是上个世纪，朱厚泽朱老说应该叫智慧经济，因为智慧经济是跟人有关的，给我一个很大的冲击。他当时对我说，小伙子，我们做工作是做人的工作，不是做信息的工作和知识的工作，都是为人服务，这件事对人有什么结果，这才是我们关注的。

我就联想到禅宗的始祖慧能和尚，有一次看两个小和尚争论问题，风吹动了旗子，一个小和尚说这是风动，一个小和尚说这是幡动。慧能说，你们说的都不对，仁者心动。

信息是风动，知识是幡动，智慧是心动。所以，《智能经济》高就高在，它讲的不是风动、幡动，而是心动。

回到心动，我认为智能经济可以分解成“智”和“能”。智是指智慧，通过这样一场革命之后，对我们人带来什么样的变化？让我变得更加智慧。

李彦宏先生说过“人工智能可以把复杂的世界变得更加简单。”我认为这就是最核心的东西。

智慧这种心动，与别的心动，有什么区别呢？比如见到美女那种心动，见到美女的心动是激动。一激动，魂儿都丢没了。

而智慧不是激动，是灵动，是灵魂深处的东西。有智慧的人，就算魂儿没了，灵还在。这个灵，就是smart。

人是万物之灵，就是人之所以为人的那种能力。这种能力的本质，是化复杂为简易。英文称为simplexity，它是德国工业4.0的核心理念。

简易和简单的不同在于，简单是一种状态，简易是一种能力，也就是轻松。化复杂为简易，就是说能够轻松地化解复杂。比如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又比如治大国，如烹小鲜。总而言之，是举重若轻，四两拨千斤的意思。

化复杂为简易，或simplexity，翻译成古代汉语就是周易的易。“易”包含三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是不易，如汉族的基因不易，或企业的核心价值观不易。

第二层意思是变异，就是世界千变万化，你的基因在千变万化中不能被淘汰，我们经过千难万险保持住我的基因，保持住我的魂。这个时候灵就成为一个组织、一个民族能否可持续发展最核心的关键。

第三层意思就是简易。意思是在变易中保持不易，一定要简易。比如，简易到阴和阳，1和0，全部搞定。这就是李彦宏先生说的，把复杂的世界变得简单。

从经济学上来说，智能就是多样化效率、范围经济效能。

1、能是能力(效率)，智慧能力是指多样化效率(相对于专业化效率)，效率是投入产出比，多样化效率指，要解决的问题(产出)复杂、多样，而付出的成本相对较少。

2、能是效能(效率的变化率，即“越……越……”)，产出(完成的任务)越多样化，平均成本越低(范围报酬递增定义)。因为固定成本(如AI投入)被均摊到各个任务上。

02

为智赋能，智慧是主体，人工智能是客体

什么叫智能？我把智和能拆开以后，是给智慧再加动力，也就是说给心脏再加一个助推力，给速度加一个加速度，是在能力之上再叠加一个能。

人是有智能的，你有时候要计算起来的话，可能有你算不过来的东西，比如算沙子，算千秋万代等你绝了种也算不完，依靠人工智能0.4秒算出来了，Alphago可以利用人工智能把我们的世界冠军算哭了，就是比我们万物之灵还加一个动力，如果我们世界冠军再有了万物之灵的助力的话，宇宙以后就看人类表演了。

为智赋能，智慧是主体，人工智能是客体。为智慧赋能，赋什么能呢？

一是指通用目的技术(general purpose Technology，GPT)赋能；

二是指提供通用性资产(general purpose assets，GPA)之能。

从技术的角度讲，我们现在面对的世界和过去的世界最主要的差别在哪里？

过去的世界是相对稳定、确定型的世界，未来的世界是高度变化、高度变异、高度复杂的世界，这是我们第一步迈向的世界，将来我们的后代将整体在不确定、高风险，在这样的世界里面生活，将会不断的出现黑天鹅。

如果有了人工智能，未来我们我们将上演的是一出《天鹅湖》。天鹅湖是什么？白天鹅战胜黑天鹅，黑天鹅是不确定性，我们把复杂的世界变得简单，通过技术、智能给别人提供一种能力，也就是让白天鹅战胜黑天鹅，让光明战胜黑暗。

第二个方面，我们要在经济上赋能。经济赋能是我们把它作为生产要素，也就是资本嵌入我们的经济，从物质投资驱动变为智能驱动。

通过智能驱动经济至少可以从两个细分角度解析。第一提高效率，效率是成本和收益之比，也就是说当我们面对复杂环境，如何从复杂变成简单，这是一个效率问题。

过去的专业化效率可以应对不复杂的条件，未来我们面对复杂性，人工智能可以使效率得到成倍提升。

第二是效能，效能是一个微增概念，也就是说越复杂我能够约简单，越是大国我越能烹小鲜。这个定义是固定成本在每个里面的均摊，这是学术意义，我们将进入报酬递增的世界，心脏赋予动能，使心跳更加的有力。

03

智能经济是高质量发展的经济

当我们有了技术，并且转化成一种倍增的能力，这时候在智慧之上加以助力，一旦和经济结合会变成什么呢？答案是高质量发展。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人工智能叠加智慧之后，会极大地降低创新与体验的门槛，使经济更具有差异化、多样性，使质的差异性成为市场竞争的主要因素，最终使高的质量，战胜低的质量，而不仅仅是靠数量取胜。智能经济就是由人工智能提供动力的智慧所驱动的经济。它是高质量发展的经济。

未来的经济一定会区分出差异化和无差异化。比如说一件衣服，所有人都穿一件衣服和每个人和别人穿的不一样，必须在GDP能够表现出来。未来需要鼓励差异化，差异化就是质的差异，高质量和低质量区分开。

中国发展智能经济，下一步重点将是，打造数字化企业、构建数字化产业链、培育数字化生态。

为此，要大力推进实物生产资料数字化，促进生产资料共享，促进数据要素流通，引导增值开发应用，激活数字化对实物生产资料倍增作用，提升全要素生产率中人工智能的作用与贡献。核心企业要打造产业“数据中台”，带动整个产业链、供应链升级。

以人工智能打造数字供应链，将通过数据流，在更高层面整合物资流、人才流、技术流、资金流等传统生产要素，让全球化从跨国公司主导，转向数据供应链主导，从资本主导，转向智能主导。

如果用一句话概括智能经济，那就是坚持核心价值观不变，也就是魂。第二是让千变万化的复杂世界变得简单，这在说人工智能，就是动力系统，让人简易的选择，并且从容应对，享受美好生活。这就是人工智能赋能下的经济。

新一代人工智能技术正在深刻改变我们的经济、社会与生活方式，也在改写生产关系与发展模式。随着以算力、算法、为代表的人工智能成为新基建的“底座”，数字经济正进化到以人工智能为核心驱动力的智能经济新阶段。

未来十年，智能经济将成为中国经济的新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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