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机器人发展全球前十的丹麦，失业率为何仅为3.7％？

文章整理自《利益相关者》作者：[德]克劳斯施瓦布等著

近日，一则引人注目的新闻报道称：“丹麦在机器人领域跻身世界前十。”这一成就由丹麦金属行业工人工会自豪地宣布。该工会代表着丹麦金属制造与加工行业的蓝领工人，并宣称其目标是到2020年使丹麦的工业机器人数量达到约一万台。

在实地调研和资料研究中发现，尽管我们身处于自动化时代，我对劳动者的就业前景仍怀有忧虑。早在2015年，我就预见到我们将迎来一个充满高科技的新时代，这个时代以人工智能、先进的机器人技术和信息物理融合系统为核心，共同构成了第四次工业革命。我们还见证了3D打印、量子计算、精密医疗等新技术的发展。这些新技术与第一次工业革命的蒸汽机、第二次的内燃机和电力以及第三次的信息技术和计算机技术同样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它们不仅会扰乱劳动力市场，改变工作性质，还会重塑我们的身份认知。

丹麦的新闻报道似乎揭示了克服这种恐惧的可能性。高新技术并非要取代工人，而是可以成为工人的得力助手。丹麦金属行业工人工会主席克劳斯·延森提供了一个有力的观点：“我们应该担心的不是新技术，而是旧技术。”他认为，历史已经证明每次新技术的引入都会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

首席经济学家托马斯斯瑟比进一步解释了这一现象背后的原因。人们并不担心失业，因为他们知道有再培训的机会。工会与成员之间建立了相互信任的关系，为成员提供了成功的再就业帮助，无论是立即寻找下一份工作还是经过再培训后寻找。他们在全国各地建立了学校，课程由雇主和员工共同决定，目的是让劳动力接受再培训和再教育。

这种员工与企业间的建设性、互信关系正在为丹麦带来回报。尽管丹麦已不再是世界上最大的造船工厂，但它仍然为全球各地的新型和旧式轮船制造发动机。尽管员工工资较高，但因高生产力和积极的工作态度，丹麦仍然保持着低失业率。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美国，这个在两次工业革命中都占据主导地位的国家，如今却让斯瑟比感到震惊。美国曾是蓝领工人实现“美国梦”的地方，但现在，制造业的衰退和服务业的兴起导致制造业工人的失业速度异常之快，再培训机会的缺失使得情况更加严峻。在新华社提供的图片背景下，我们看到金融时报报道的统计数据显示了一个严峻的事实：美国在制造业领域的岗位流失已达到惊人的近560万。这一数字揭示了工业化城市就业岗位的巨大削减现象。对于那些完全依赖单一工业企业的城市来说，打击尤为沉重。实际上，有一半的岗位被先进的自动化技术彻底取代。而在其他一些行业，尽管有低工资的服务岗位作为缓冲，但高工资的蓝领岗位依然面临消失的风险。对于那些不具备大学学历的工人来说，找到新岗位的机会更是渺茫。自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某些行业的工资在经历通货膨胀调整后几乎没有增长。

尽管官方数据显示的美国失业人数一直较低，但劳动力参与率的下降却揭示了另一番景象。从20世纪的高位67%降至近年来的62%，许多人已经彻底放弃了寻找工作的努力。与此相反，丹麦的劳动力参与率始终保持稳健的态势，即便在疫情冲击之下也未曾动摇。丹麦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与其强大的工人培训制度息息相关。丹麦在积极劳动力市场政策上的支出位居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成员国之首，其制度更加包容且灵活适应市场需求。

美国的情况恰恰相反，缺乏对劳动力的教育导致了长期存在的供需不匹配问题。许多工人对于新技术和机器人的抵触情绪也源自此，因为他们担心一旦失业就难以找到新工作。《》财经记者希瑟朗提到的情况便是明证：即使美国提供再培训机会，工人们也往往缺乏参与的意愿。对此，经济学家如托马斯斯瑟比以及大西洋彼岸的约瑟夫斯蒂格利茨等都主张完善教育并发展工会来解决这一问题。他们认为工人需要重新适应新技术冲击的时代背景，而这需要利益相关者的共同努力和公共教育的投入来实现。对此，《纽约时报》等国际媒体也有同样的观点和建议。从这一角度来看亚洲国家新加坡的经验也很有借鉴意义。这个亚洲四小龙之一的国家从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向服务和知识导向型经济转型的过程中非常注重工人的再培训，成功实现了经济跃升的同时保证了就业稳定和社会和谐。同时新加坡在技能培训和转型过程中充分发挥了、企业和工会三大利益相关者的作用形成了独特的铁三角组合共同应对挑战的局面。展望未来东南亚地区的颠覆性技术冲击可能会给新加坡带来前所未有的高失业率但新加坡的社会和经济有稳固的基础来应对这一挑战同时该国的成功案例也表明通过利益相关者的共同努力我们可以适应技术变革带来的挑战并保持社会稳定和经济增长的态势继续发展下去。普华永道会计师事务所最近一项引人注目的调查揭示了新加坡受访者们的态度：超过九成的人愿意抓住任何机会去掌握或使用新技术。这一发现，无疑给美国和西欧等经济体带来了三重挑战。

和企业必须联手，在员工持续再培训方面投入更多资源。随着技术的日新月异，员工需要不断更新自己的知识和技能以适应新的工作环境。工会也需要发展壮大，并与企业和建立紧密的合作关系，共同面对这一挑战。工人自身也需要保持积极态度，灵活应变，勇于接受并应对未来可能面临的经济挑战。

展望未来，我们必须认识到技术本身并无好坏之分，关键在于我们如何使用它。从到企业，再到整个社会，每一个利益相关者都承担着相应的责任。即使企业家的初衷是好的，但如果不能恰当地应用技术，其产生的负面影响可能会超过正面影响。同样，尽管创新型企业在自由市场上蓬勃发展，但它们也需要一个强大的作为后盾。应当始终将社会的最大利益置于首位，推动技术的普及和共享。

在人工智能的时代背景下，创新及其推动者的重要性愈发凸显。我们除了拥抱和接受创新之外别无选择。尤其对于那些虽然一度默默无闻，但充满创新精神的企业家，我们应该给予更多的支持和鼓励。我们需要他们保持初心，不断推动技术的创新和发展，避免技术的垄断和封闭。只有当技术被广大人群共享时，其潜能才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这一点，在未来将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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