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西海岸罢工 港口工人正在与机器人斗争

去年，洛杉矶海岸的壮观景象让全球航运业为之震惊。数十艘巨型集装箱船在此抛锚停泊数周之久，形成了令人震撼的画面，同时也加剧了全球供应链的中断。这些船只大多从亚洲出发，等待进入洛杉矶和长滩这两个繁忙的港口，卸下成千上万的集装箱，这些集装箱内装满了各种商品。

洛杉矶和长滩港是美国最大的港口集群之一，超过美国30%的海运集装箱货物都会经过这里。码头工人们每天的任务是将货物从船上吊到岸上，再装载到车辆上运往目的地。他们隶属于国际码头和仓库联盟（ILWU），这个工会代表着西海岸29个港口和码头的利益，在南加州圣佩德罗湾沿岸的12个港口共有约两万多名码头工人受雇于此。目前他们面临着一场困境。

自今年年初以来，ILWU与太平洋海事协会（PMA）之间的合同谈判一直处于僵局状态。太平洋海事协会代表着航运公司和港口运营商的利益。双方的合同于今年7月到期，谈判虽然持续不断，但双方均未公开表示有意罢工或停工，这无疑为港口货物的持续积压带来了些许安慰。在这场典型的劳资谈判中，工资问题虽然是一个焦点，但并不是唯一的争议点。实际上，集装箱装卸机械的自动化问题已成为更具争议的话题。

PMA希望扩大之前达成的协议，使用远程控制的起重机进行集装箱搬运操作。他们坚信自动化程度的提高将使西海岸最大的港口保持竞争力，促进货运和就业增长，并减少温室气体排放以满足当地严格的环境标准。ILWU对此持有异议，特别是在经济圆桌会议的一份报告中指出港口自动化会减少工作岗位后更是如此。这份报告质疑了PMA的观点，并强调技术和自动化并不总是进步的同义词。历史上机器取代人类的例子表明，这不仅仅是一个赢输的问题，而是一个对工人和美国公众的双输局面。从全球范围来看，尽管许多港口已经实施了自动化措施，但美国的自动化进展相对较慢。工会抵制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尽管如此，在过去的几年里，一些美国港口也开始逐步实现自动化。洛杉矶的APM码头和长滩LBCT码头的部分设施已经实现了全自动化。当前谈判中ILWU对进一步自动化的担忧在经济圆桌会议和PMA的报告中都有所体现。双方各执一词引发了广泛的讨论关于自动化对工人和社会的影响的讨论可以追溯到美国的工业革命时期机械化纺织厂的开业导致了大量工人的失业今天的问题不仅关乎ILWU和PMA之间的合同谈判更是关乎自动化的支持者和反对者们如何在全球范围内平衡进步与就业之间的关系这是一场关于未来技术的博弈一个涉及数百万工作岗位以及全球供应链稳定性的重要议题目前双方尚未做出让步谈判期间都对媒体进行了封锁让我们拭目以待这场博弈的结果将会如何展开在北美东海岸，座落着三个半自动港口，分别位于弗吉尼亚州的诺福克、纽约港以及新泽西州的巴永新泽西码头。这些港口的工人们，身为国际码头工人协会（ILA）的一员，代表着东海岸和墨西哥湾的近65000名码头工人。尽管ILA并非ILWU谈判的一部分，但他们同样对自动化的进一步扩展表示反对。保护成员的工作是工会天生的职责。

研究表明，自动化已经在过去两年——2020年和2021年，分别在LBCT和TraPac导致每年减少572个全职工作岗位。虽然港口和码头运营商期待通过自动化提高效率和生产力，特别是在大运量的港口，但这也引发了对于未来货运能力有限和卡车司机装卸集装箱等待时间延长的担忧。运营商认为，通过为现有工人提供再培训和提高技能的机会，让他们操作自动化系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工作机会的减少，甚至提高工资和安全性。事实上，港口医疗协会（PMA）正在为ILWU的工人建设一个现代化的培训中心，面积达2万平方英尺。

随着技术的不断发展，也出现了新的工作岗位，如数据分析师和软件开发人员。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公共政策教授、 PMA报告的合著者迈克尔·纳赫特（Michael Nacht）指出：“人们担心自动化会对工会工人造成影响，这是可以理解的，但自动化并不会导致大量的失业。”他引用了麦肯锡公司和麻省理工学院关于自动化的研究报告，“从数据对比来看，自动化工厂和非自动化工厂的工人数量并未出现明显变化。”而从成本效益的角度考虑，并非所有的港口终端都适合进行自动化改造。无论是翻新现有的码头堆场还是全新建造，投入新设备和基础设施的前期资本可能高达数十亿美元。根据港口的地理位置、货物类型以及集装箱的进出数量，有时改进手动操作系统可能更为经济划算。

全球范围内，自动化已经成为一股不可逆转的潮流，渗透到各个行业。未来5到10年，自动化在港口和码头的进一步扩张似乎已成为定局。某港口运营公司的高层表示：“新冠疫情暴露出供应链某些环节的脆弱性，我们需要更多的应变能力，而自动化是实现这一点的关键。我们期待通过ILWU和PMA的合同谈判，共同找到一条对所有人都有利的道路。这将是我们所追求的理想结果。”